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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院子,文氏就讓邱嬤嬤去請郝姨娘。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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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間益增添嫵媚。

她蓮步而來時,任靖真在蕭明珰耳邊低語,“這是三王妃的表妹,林侍郎家的嫡女,也是三王妃看中的側妃人選。”

林姑娘與其表姐一般,未語先笑,笑靨如花,很是醉人,“任妹妹,秦妹妹,你們來得正巧,我們正揣唆著三王妃帶著我們流觴曲水呢?”她瞧見蕭明珰,輕聲問:“這位妹妹是?”

秦茵開口就道:“這是蕭姐姐。”林姑娘聽這稱呼便知曉三人關系匪淺,任靖熙淡淡地說:“你稱她蕭妹妹就行了。”

林姑娘倒是不在意任靖熙對她的敷衍語氣,笑容未改,反而伸手拉著蕭明珰很是親熱,倒不像第一次見面。

蕭明珰感嘆著林姑娘如此高超的交際手腕,想起自己四妹妹若是進了三王爺府,怕是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吧,頓時猶豫著要不要破壞她和韓家的婚約呢。

三王爺府畢竟是聖上下旨擴建過的府邸,皇家府邸占地大,裏面新奇的玩意兒可就多了,三王爺本人自喻俊逸瀟灑、穎悟曠達,特意在府邸擴建之時命令能人巧匠修建了用於流觴曲水的場地,當時建成之時,聖上也曾臨幸過此地,來三王府能夠去流觴曲水可以說是十分榮耀的。

三王妃瞧著今兒客來得多,客人們都很盡興,不願意掃大家興,畢竟有些人家是三王爺朝中拉攏的對象,便爽快地答應了姑娘們的要求,帶著她們前去。

未嫁的姑娘們三兩人成一群相攜而去,到達具有坡度的地方,她們相對而坐,中間有從上面飛流直下的曲水,三王妃命人拿來觴這一質地很輕的漆制酒器,置於上游,它緩緩隨著水流飄動,在林姑娘的面前打了個轉兒,林姑娘身邊的丫頭舀起酒器,眾人笑著讓林姑娘賦詩一首,林姑娘紅著臉再三謙讓,她一瞥,遠瞅著三王爺的背影,細聲道:“惱煙撩露。留我須臾住。攜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黃梅細雨。嬌癡不怕人猜。隨群暫遣愁懷。最是分攜時候,歸來懶傍妝臺。”她纏綿著說完這首詞才坐下,三王妃捧場地說:“真不愧是小才女。”

三王妃示意小丫頭把酒器放入曲水中,它漂悠悠地轉了幾圈,停在了蕭明珰的面前,眾人齊齊望向她,她旖旎而立,小嘴微張,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醉漾輕舟,信流引到花深處。塵緣相誤,無計花間住。煙水茫茫,千裏斜陽暮。山無數,亂紅如雨,不記來時路。”

如此漂流了幾次,倒也盡興,到了宴會哺食之時,三王妃起身向眾家女眷敬了一杯酒作為開席,女眷們這才不客氣地動手大快朵頤起來。

一時間幾人聚在一起劃酒拳的、抓鬮的都有,還有幾個人在一起拼酒的,特別是那些並不在意自己是否被定為側妃人選的姑娘,更是敞開了喝起,須臾,就有幾人去更衣間了。

內院一片歡騰時,外院到場的官員們也很是熱鬧,穿穿他人的小鞋,多暴露些他人的私事,頓時打成一片,三王爺只是喝了幾杯,微醺的雙眼毫無焦距地盯著鬧騰的下屬,嘴角勾起一絲輕蔑的笑意。

他假裝喝醉了,軟著身子,歪歪斜斜地走出去,奴才扶著他往他專門用的更衣間走去。扶著他躺下,略微散發出的酒味讓他很是不快,他揚了揚手,“去拿個熏香爐過來。”

女眷的酒宴接近尾聲,蕭明珚身邊跑來一生眼的小丫頭,她低頭說了句話又輕快地溜走,她偷偷瞄了瞄四周,裝出一副酒醉無力的樣子,準備往更衣室去。她前腳一走,後腳林姑娘也跟著離開。蕭明珰會意一笑,她對著跟來的絮柳使了眼色,她偷偷地帶著小丫頭跟在蕭明珚的後面。

任靖熙和蕭明珰喝了幾杯酒,又有其他幾家的姑娘過來敬酒,蕭明珰每次都沒有喝光,有時在別人不註意時偷偷倒在衣袖下面,絮柳不一會兒就回來了,還往她酒杯裏又倒了杯果酒,這是兩人的暗示,她爽快地喝下肚。

一盞茶後,神色匆匆地闖進了一紮著雙螺的丫鬟跑到三王妃身邊,三王妃聽了面色一頓,後又轉而對著旁邊的人賠笑道:“我去去就來。先失陪了。”她踏出門的那一刻,面色凝重。

三王妃跟著小丫鬟往三王爺專用的更衣間走去,牟氏在女賓客專用的更衣間,無意間走過三王爺的更衣間,瞧見一些人圍觀在三王爺的更衣間外竊竊私語,她上前讓府裏的丫鬟推開更衣間,進去一瞅,大驚失色,只見林姑娘和三王爺雙雙躺在更衣間的榻上,早已經幹出了茍且之事,怕是被他人聽到了些許,她忙讓貼身丫鬟帶著婆子過來攔著其他人,又遣人去尋三王妃來。

三王妃一來,貼身婆子們勸著圍觀的女眷們回去,她進入更衣間,婆子立馬拿了盆冰水過來,她眼中閃過一絲狠意,婆子老實不客氣地把水潑在兩人身上,林姑娘悠悠轉醒,低頭看到自己未著寸縷衣物,失聲大叫,這一叫把三王爺叫清醒了,三王妃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三王爺淡然地離開,留下一句:“查清楚。”

王府中的宴會本應該結束,卻推遲了一個時辰,三王妃細細查清了去更衣室的人,排除了一些人後,只留下了蕭家四姐妹和當事人林姑娘。

任靖熙和秦茵本想陪著留下,被蕭明珰勸著回去,離開時還滿是擔心。三王妃客氣地請蕭明珰、蕭明珝和蕭明瑾坐下,林姑娘哀哀地跪在一旁哭泣,另一旁跪著的則是剛從三王爺更衣間裏小隔間裏昏睡的蕭明珚。

三王妃眼露兇光問蕭明珚:“你為何會昏睡於此?”

蕭明珚一時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獨自一人昏睡於此,照理說應該是和三王爺一起才是,“我確實不知。”

她又問林姑娘:“你怎麽會去那裏?”

林姑娘哀淒地說:“我是跟著蕭小姐過去的。蕭小姐在梅園曾經跌倒引起三王爺的註意,我就起了心思想看看她突然去更衣間做什麽,沒想到才進去沒多久就頭暈眼花,直接昏倒在榻上,醒來的時候,醒來的時候......”她說不下去,嚎啕大哭,自己側妃夢就這麽碎了,她知道表姐已經和父親說好了過幾天就下訂迎自己為側妃,沒想到竟然被蕭明珚那個賤人給破壞了,她絕對不能讓她好過。

三王妃不耐煩地問蕭明珚:“你除了去三王爺的更衣間還做了什麽?”三王妃早已經掌握了蕭明珚去更衣間前後的一舉一動,只是想讓她自己說出口罷了。

蕭明珚矢口否認自己做過的事情。

三王妃不想再和她兜圈子,直接讓身邊的丫鬟好好說說她到底做了什麽。大丫鬟拍手讓人進來,一小廝和一丫鬟低著頭進來,兩人跪在下面,小廝顫巍巍地說:“回王妃的話,小的按照三王爺的吩咐去拿香爐熏一熏,等小的進去時,三王爺已經從隔間到榻上躺著裏,小的放在旁邊就離開了。”

“途中可遇到何人?”

“小的途中曾經上過一次茅廁,香爐正好讓路過的小姐和丫鬟看著。”小廝擡頭掃過在座的人,又看到蕭明珚,指著她說:“就是那個小姐。”

“你那小丫頭有什麽話說?”

小丫頭直磕頭道:“奴婢是受那小姐指使的,她讓奴婢看到三王爺進更衣間的時候去說一聲,只是如此。”

蕭明珰和蕭明珝等忙站起跪在蕭明珚旁邊,“請三王妃息怒,饒了四妹妹。”三王妃嘆了口氣,推心置腹地說:“本來林姑娘也是要進三王爺府的,如此便是推早罷了,只是三王爺府不希望再有下次。”

蕭明珰等直說是。

蕭明珰一出王府門,蕭家又來了兩輛車,蕭明珚自己坐一輛,蕭明珝和蕭明瑾坐一輛,給蕭明珰留下一輛,她們兩輛車先走,蕭明珰回去與三王妃寒暄一番,兩人達成一致此事不可宣揚。

蕭明珰在馬車上,絮柳笑著說:“四小姐並沒有發現,在她加了東西準備離開後,小廝把香爐放進三王爺躺著的更衣間,四小姐卻是拐歪進入隔間,三王爺早在其進入前已經進入有床榻的更衣間,我們的小丫頭又帶著帳中香放入香爐中,後馬上溜走,三王爺昏頭轉向沒有意識,四小姐也被自己給藥暈了。接著林姑娘又進入了更衣間,真是算得準不如遇得巧。



“確實如此。”蕭明珰點點頭,“我們倒是無緣無故幫了三王妃一把,其實她根本就不想自己的表妹成為側妃,如今林姑娘成為三王爺府的侍妾,剛好合了她的心思。怪不得她輕輕放過蕭明珚,不過這樣也好。”

絮柳低頭問:“回去要跟老太太說聲?”

“確實需要稟報老太太,希望她能夠堅持住。”絮柳微微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阿拙:第一首詞是朱淑真、第二首詞是秦觀或者蘇軾,因為有兩種說法~~~蕭大小姐真棒~~~

蕭明珰:那是當然的啦~~~看著我這麽棒~~~~看官們~~~~收藏了我唄~~~~~~

☆、訓斥

蕭明珚怒氣沖沖地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嘭的一聲格外響亮,門關得死死的,不讓她人進入。跟著出門的小丫鬟被擋在外頭,擔心她想不開,急切地拍著門,她一聲不哼,頭死死地埋在被窩裏,從三王爺府出來一上馬車她心裏湧現出一股深深的挫敗感,這股挫敗感不止來源於在宴會中無所表現,究其根源來自自己計謀的失策。

她自認為自己的下藥一事必然天衣無縫,她花了血本托前院的小廝幫忙買的藥,此藥可熏也可服用,效果極好。不知為何讓那賤人撿了便宜不說,還給三王爺留下了如此難堪的印象。

她想起三王妃說起林姑娘本來是側妃,如今成為侍妾這事,不禁心裏暗爽,註定她也是侍妾的命,還裝清高。想至於此,她忍不住哈哈仰天長嘯三聲。

蕭明珚的這笑聲嚇到了在門外的小丫鬟,她正擔心蕭明珚,耳朵緊緊貼著門,卻不料從裏面傳來了大笑聲,小丫鬟面色一白,心道:慘了,四姑娘這是魔怔了,得去找姨娘過來看看。

她撒了丫子、撩起裙腳就往外跑。她跑進郝姨娘的院子裏,一頭栽進了郝姨娘的貼身丫鬟紅秀懷裏,紅秀推了她一把:“死丫頭,你急急忙忙地幹什麽!小心沖撞到姨娘,不把你一層皮褪下來你就不知分寸。”

小丫頭連連求饒:“好姐姐,原諒小的吧,我這不是被四小姐給嚇著了麽。”

紅秀臉色變了變,拉著她靠近點說:“說,四小姐這是怎麽了?”小丫頭吞吞吐吐要說話時,紅秀不耐煩聽她細說,直接拉著她進屋子向郝姨娘稟報。

郝姨娘最近很是風光,自己的胞弟爭氣,連帶著蕭老爺也很少冷落她,她過得很是滋潤。她哼著小曲兒繡著花兒,格外的紅光滿面,紅秀一進屋她頭也不擡嬌聲細語地說:“等會把我親手做的吃食給四小姐送去。她前兒天還跟我說要吃那個。”

細聽紅秀沒動作,擡眼見身前跪著一眼熟的小丫鬟,“這不是四小姐身邊的丫鬟麽?”

“是,奴婢有要事要稟告。”小丫頭把蕭明珰去三王爺府所做的事和回來後在屋子裏所做的事,郝姨娘聽了也是心驚肉跳的。

這死丫頭怎麽總是闖禍,還得罪了三王爺,這可怎麽向弟弟交待呀。郝姨娘也是愁得頭發都又要白了好幾根,又想著她被三王妃如此責罵必然心中郁結,可別出什麽事啊。

她衣服也不換頭也不梳了,帶著丫鬟們直奔蕭明珚的院子裏。她問圍在門口的小丫頭們:“四小姐可開門過?”她們紛紛搖頭。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使勁地敲著門,把手掌都拍紅了,蕭明珚仍然沒有來開門,她心焦地說:“四小姐,是姨娘,你開開門呀。”沒有任何反應,她身子差點軟了,腦子裏瞬間想起一些不好的事,紅秀扶著她。

她深吸一口氣,招手喊來在一旁做活計的兩個健壯的婆子,眼睛瞇了瞇,狠聲道:“撞開它!”

兩個婆子深深吸了幾口氣,連續用力撞了三下,咯吱一聲,門開了,郝姨娘推開紅秀的攙扶,顛顛著跑進去,瞧見蕭明珚趴在床上,開口就淒厲地喊著:“我的兒啊,你是怎麽了?”她這一吼自己倒是不要緊,把蕭明珚給吼醒了,她朦朦朧朧睜開眼睛,對著郝姨娘胡說八道:“姨娘,三王爺說要納我為側妃。”

郝姨娘面色鐵青,紅秀很識眼色地帶著其他閑雜人等退了出去。“四小姐,你醒醒。”她使勁晃了晃蕭明珚的身子。

蕭明珚這才清醒過來,原來她自己睡迷糊了,以為自己的計謀得逞了,沒想到一切都是一場夢,她哇地一聲撲進郝姨娘的懷裏,痛徹心扉地大哭起來,在三王爺府所受到的委屈都哭了出來。

郝姨娘環抱著她安慰了許久,直到她情緒平靜下來又睡著了,為她掖好被子才離開,期間紅秀曾經進來稟報老太太請四小姐過去一趟,她扶著紅秀的手搖搖晃晃地去敬榮堂。

郝姨娘一進門就先發制人,她抽噎著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瞅著她哭泣的樣子,覺得十分晦氣,本不想過問,可眾目睽睽之下,勉強地問:“這是怎麽了?”

郝姨娘淚眼汪汪地飛快瞥了老太太一眼,低著頭道:“回老太太的話,四小姐從三王爺府裏回來就精神恍惚,本想著跟著大小姐出去定安然無恙,沒想到......”她偷偷瞄了一眼,又快速地矢口否認:“這不關大小姐的事,是四小姐不知分寸。”

蕭老太太撇了撇嘴正要說什麽,蕭明珰幽幽地開口說道:“郝姨娘在蕭府也很久了,我想定是母親和祖母過於仁慈了,到如今都不知什麽是尊卑了。”

她接著數落郝姨娘:“什麽叫做四小姐不知分寸,四妹妹是你的半個主子,有你這侍妾來說嘴主子的麽?你配麽!”

“什麽叫關我的事,絮柳,好好跟姨娘說道說道咱們家四小姐仰仗著郝大人做出什麽有辱蕭家門風之事。”

絮柳跟說戲似的把蕭明珚的一舉一動說得仿佛在場的人都看到一般,老太太前兒聽著蕭明珰輕描淡寫,本想叫蕭明珚過來說教一番,如今竟不知該如何處罰為好。

“四小姐有這想法,大小姐自然應該攔著點。”郝姨娘狡辯地說。

“攔?怎麽攔?我又不知四妹妹竟然膽大包天都能夠陷害起三王爺了,我倒是很想知道,四妹妹手裏的那包藥跟姨娘有沒有關系?”郝姨娘朱唇微啟時,蕭明珰接著又甩了一句道:“郝姨娘,我叫你聲姨娘那是對你客氣,不要給臉不要臉,自己好好掂量著幾斤幾兩重再來截我的話兒。”

郝姨娘被噎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張臉由紅變白,由白變成紫,“老太太,大小姐這是在折辱婢妾啊。”她匍匐在地上,頭發從背後翻到前面,一片淩亂,老太太畢竟不是男子,最為見不得妾室如此作為,特別是起初蕭明珰還好意遮掩了蕭明珚的行為,沒想到竟然如此不識大體,更是心生怒氣。

“閉嘴!果然是小家子氣!蕭家的臉都快被你們郝家的人丟盡了!”老太太這麽一說,郝姨娘哭喊的聲音立馬斷了,不敢置信地擡頭盯著老太太。

“你說說,蕭明珚最近做的哪件事沒有為蕭家抹黑的,你還一味的庇護也就算了,竟然潑臟水到珰兒身上,你當我跟你一樣黑白不分、是非不明麽!你是當我老糊塗了!我呸!”她一口唾在郝姨娘身上。

郝姨娘不敢擦掉。

“我告訴你!我蕭家的嫡女不是任由你欺負的!我蕭家的女兒也不能被你給帶壞了!”老太太轉頭問鄒嬤嬤:“不是讓下人叫四小姐過來麽?怎麽還沒來?”

鄒嬤嬤皺了皺眉,疑問的眼光看下剛才過去叫蕭明珚的下人,那婆子跪上前道:“當時姨娘在屋子裏攔著奴婢,說四小姐梳洗了就過來。”

老太太拍了拍桌子,對著郝姨娘怒吼:“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都不把我的命令放在眼裏了,怎麽?弟弟有出息就翻了天了?你都能做我的主了?”

郝姨娘連連磕頭說不敢,磕得額頭黑紫黑紫,老太太才讓停下,“禁足三天。”蕭明珰知道老太太雷聲大雨點小的原因還不是因為郝忻如今正當用,也不知三王爺經過這件事後對他是否有影響,保守起見還是從輕發落,以後再找個由頭重罰也是可行的。

蕭明珚恍恍惚惚進來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就被老太太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之後又被鄒嬤嬤帶著去佛堂裏,幾個兇巴巴的婆子監管著她抄寫經文,她差點沒昏過去。

老太太處理完她們二人,口吻溫和地對蕭明珰說:“珰兒,你是嫡女,又是文老太爺的外孫女,要有大家之範,剛才不應該如此揭郝姨娘的短,太過於鋒芒畢露了,只怕你母親又要攤上不必要的麻煩了,以後切不可再如此。”

蕭明珰喏喏地稱是,老太太只不過是為了自己從輕發落郝姨娘找的借口罷了,同時又警告了自己不要破壞蕭家的利益。果然蕭家眼裏只有利益。

老太太慈愛地說:“好孩子,下去吧。”

蕭明珰沒有立馬回院子,而是繞到後門,後門早有馬車停靠,她坐在馬車上,絮柳不解地問:“小姐為何要和郝姨娘撕破臉?”

“你當她從來都安心待我?如此撕破臉也好,我倒要看看她禁足後見到我有怎樣的表現?況且郝忻敢向父親暗示娶我之時,你以為沒有她在背後出謀劃策與默許麽?”絮柳靜靜無語。

蕭明珰閉目養神,須臾好似進入夢鄉,猛地被一推,“小姐,到了。”

兩人下車進入了西山客棧。

任靖真和蕭易涵望見她來,對著她頷首,蕭明珰充滿謝意地說:“多謝任世子幫了我一把。不知任世子讓我前來有何要事?”

任靖真一板一眼地說:“經過昨兒三王府的事情,三王爺沒有怪罪於郝忻。”蕭明珰揚起一抹笑意,“自當如此,否則三王爺也不值得花費心思。”任靖真點點頭。蕭明珰自離去。

蕭易涵問:“你幫她什麽忙了?”

“幫她拿了味藥,讓安插在三王爺府的下人順手幫她個忙罷了。”任靖真不在意地說。蕭易涵想問那暗樁可還好,見他未露出異樣神色,看來無需替他有所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 阿拙問蕭明珰:你終於和郝姨娘撕破臉了

蕭明珰:真痛快

阿拙:痛快就好,還不多跟看官說說好話~~~

蕭明珰:看官們~~~作者大人今兒偷偷告訴我:今兒文收藏不佳,請看官們看在作者大人勤奮日更份上,多收藏啊~~~~~~~多收藏啊~~~~~~

☆、問道

蕭老太太深覺蕭府最近一直處在京都謠言的風口浪尖中,屬於多事之秋,老人家上了年紀不免想著是否是沖撞了些什麽,她的這個想法沒有輕易顯露出來,只是這兩天安姨娘和謝姨娘躲在身邊服侍,瞧著她一驚一乍的樣子,旁敲側擊之中,倒是領略了些許。

老太太終究在兩人的勸說下決定找來京都裏較為有名的道婆寇道婆子來蕭家看看。

寇道婆子身著道服,她的道觀蕭家每年也是有所供奉,寇道婆子和蕭老太太也算是熟識,兩人互相寒暄幾句,“辛苦你了,最近蕭家麻煩事偏多,因此請您過來瞅瞅,化解化解。”

蕭老太太帶著逛了許久,從內院的敬榮堂到雲容堂到姨娘們的院子以及小姐們的院子,寇道婆子逛了一圈後,面露難色,老太太虛心求教:“可否有所不妥?”

“不好說,不好說。”

老太太正色道:“此事可是事關蕭家運道,請您直言。”

寇道婆子斟酌著語氣說:“蕭家府邸都很不錯,只是竹幽院不知所住何人?”老太太眉頭微蹙,“是我的嫡孫女兒,可是有礙?”

寇道婆子掐著指頭一算,“不知可否進去一觀?”蕭老太太帶著寇道婆子進入竹幽院,她左瞧瞧右看看,“此地過於陰森,小姐本身屬陰性,等會時辰更是最陰時辰,做個法來,不知竹幽院的所有人可否都先到老太太院子裏休息下?”

蕭明珰給絮香使了個眼色,絮香悄悄地從後門離開。

蕭明珰扶著蕭老太太回院子裏,老太太一直焦躁不安,來來回回地走動,蕭明珰試圖走過去扶著她,她掙紮開了。

半柱香後,鄒嬤嬤匆匆來報:“文閔公子和任家世子爺過來了。”蕭老太太這才端著一副鎮定的樣子,兩人鞠了一躬,分座兩邊,喝著茶聊著天兒。

文閔可親地問蕭明珰:“表妹怎的在這兒?”

“家裏請了個道婆,在我院子裏。”

“不知是哪個道婆呢?”文閔轉頭問老太太。

老太太親切地回答:“寇道婆子?你知道麽?”

文閔朗聲大笑:“原來是她呀,老太太怕是被唬著了。前段時間,我祖母也是曾經請她來看宅子,可惜啊,一點都不靈光,倒是挖了不少錢回去,可把我家祖母給氣得呀,再也不讓她上門了。”

“靖真家裏也曾有過,對吧?”

任世子頷首點頭,道:“確有此事,老太太還是小心為好。”蕭老太太頷首點頭,無言以對。

四人默默無言,任靖真把手放下,快速朝蕭明珰作了一個手勢。蕭明珰眼光從他面上緩緩掃過,已經收到暗示。

寇道婆子這時慢慢走進來,瞅見文閔和任靖真面色微變,恭敬地行了禮,“如今已經完成,明日再來看,若有不好之物,明日此時我會讓它們現出原形。”老太太沒有像剛才那麽熱絡,只是吩咐下人送她出門。

兩人說了會子話,文閔說要去看看自家姑母,老太太便讓蕭明珰帶著他過去,三人走過花園,進入雲容院,文閔自顧自地進去,留下任靖真和蕭明珰說話兒。

蕭明珰帶著他進入花廳,絮柳帶著丫頭們下去為他們泡茶。只剩下兩人相對而坐,任靖真清了清嗓音道:“寇婆子的事需要幫忙麽?”

蕭明珰歪著腦袋思慮了片刻,“有勞任公子了。”

任靖真嘴角微彎起弧度,“她的手法也簡單。”

“莫過於埋些木偶罷了,只是地方估計會有所隱蔽。”兩人不約而同說出來,楞了楞,互相看了對方幾眼,相視而笑莫逆於心。

任靖真深邃的眼眸子瞅著她,“以後你有事,直接拿著這個到西山客棧,那裏會有人聽候你的差遣。”他遞過來一塊小小通透的玉環,蕭明珰收下後,低聲說了句:“謝謝。”文閔一出來,他們就離開了。

一炷香時間過後,絮柳從外面拿來一匹布匹,絮香找了個由頭招呼著屋子裏的小丫鬟們出去,絮柳揭開那匹布,在布軸心裏夾著一張薄薄猶如蟬翼一般的布,上面細細畫著剛才寇婆子所埋下的木偶。

兩人對視一眼。

半夜,絮柳、絮香、文嬤嬤、邱嬤嬤帶著幾個心腹丫鬟,根據這張圖紙的位置挖出了十幾個木偶出來,蕭明珰舉著燭火細細看了,拿起一根迷煙給絮香,她們要趁著夜深人靜之時把這些東西來個大轉移。

第二日,寇道婆子提前了半盞茶的時辰過來,和老太太一起到竹幽院,寇道婆子擺了一個香案,點了蠟燭,拿著把桃木做的劍到處揮舞,蕭明珰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她睜開眼睛,對著老太太說:“已經出現了,老太太請吩咐這些人到這幾個地方挖挖看,我敢保證會有所獲。”鄒嬤嬤帶著身邊的婆子到寇道婆子所指的幾個地方挖,並沒有挖到任何東西,寇道婆子白了白臉色,“看來動作太慢了,已經被逃脫了。”

蕭明珰呵呵地笑開了,寇道婆子問:“不知小姐在笑什麽?”

她瞇著眼,玩味地說:“寇道婆子,你可真有趣兒,沒有本事硬要賴上我蕭家婆子動作太慢,我看明明就是你道行太淺。”

寇道婆子急不可耐,脫口而出:“你胡說。”

蕭明珰拍了拍手:“那我來證明給你看。”

絮香帶著一位身著道袍的女道士進來,她對著眾人行禮,“貧道姓宋,乃其師妹。”

“我聽聞你道術頗為靈驗,不如前來一試?”

宋道婆子也是掐著指頭,嘴裏念念有詞一會兒,道:“請跟貧道來。”一眾人跟著宋道婆子到達了老太太的院子裏,老太太不敢置信,“這不可能!”

宋道婆子溫潤地嗓音說:“老太太莫急,這是有人使的把戲,先將貧道所指地方挖出,看是否有異物,取出後貧道再做法,定會顯出施展把戲之人。”老太太等人聽完她說的話,靜觀其變。

婆子們果然挖出了一些木偶,蕭老太太過目後,手抖了抖,話也沒多說,宋道婆子自然再次施展法術,不一會子,果然那木偶上顯現出了郝姨娘的閨名。宋道婆子表示法術已經成了,老太太瞅了一眼,道:“真乃神人啊。鄒嬤嬤,快給酬勞。多謝多謝。”

送走宋道婆子,老太太並沒有理寇道婆子,正當她準備溜走之時,邱嬤嬤帶著幾個健壯的婆子把她綁了,寇婆子在邱嬤嬤的威逼利誘下道出真相,原來她是收了謝姨娘和郝姨娘的兩人的錢才做出這件事。

作者有話要說: 阿拙:今兒被編編說了......看官一直都不積極~~略微有點提不起勁兒來~~~同時也好好反省了下自己......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收藏~~~收藏~~~~收藏~~~~~~

☆、表哥

謝姨娘從老太太的言行中得知她想請一位道師過來看看蕭府的風水,謝姨娘在他人不註意之時,先是去了趟寇道姑那,與她約好放木偶並寫上郝姨娘的閨名嫁禍於她。她算準了蕭家密切交往的道姑只有寇道姑一人,她給了寇道姑重金,寇道姑自然賣力幹活。只是謝姨娘不知道的事是郝姨娘早在謝姨娘前去找寇道姑時就去過了,郝姨娘的目的是為了讓其將人偶放入竹幽院,而謝姨娘則是只要人偶上有郝姨娘,兩件事做起來並沒有任何沖突,寇道姑所幸一起做了,由此寇婆子吞了兩筆錢。

老太太了解此事的來龍去脈後,深深嘆了口氣,道:“家門不幸啊。”她滿臉厭惡地看著謝姨娘和郝姨娘。謝姨娘被罰了半年的月錢,如此輕的懲罰只緣於過幾天老太太的娘家親戚要來,禁足一事等過後再議。

隔天,鄒嬤嬤興沖沖地進門與老太太道:“老太太,來啦,他們來啦。”老太太拿著拐杖,搗鼓著往外走,“看看去。”

只見迎面走來一位略顯富態的女子,此女有幾分與老太太相似,“姑姑可好?”原來是老太太親哥哥的女兒。

老太太瞅著她格外高興,“好好,我老哥哥也過來?”

“父親年紀大了,不可長途顛簸,如今還在老家頤養天年,侄女我此次上京都是因為您侄女婿今年終於調任京官了,為二品官員。”老太太趕忙說:“這是好事啊。這位是?”她的目光轉向曹夫人身後一年輕男子。

曹夫人笑著說:“您見見我兒,曹淩。”她拉著老太太的手,撫掌一拍道:“過來瞅瞅老太太。老太太倒是老當益壯。”

曹淩上前跪拜,此子樣貌清俊,溫潤儒雅,行為舉止風度翩翩,身形纖細修長,眉目俊秀,老太太心中暗自讚嘆,歡喜異常。

曹夫人又說:“我兒已是正七品編修,雖是一清水官兒,但我夫妻倆並沒有多大要求,如今眼瞅著他年紀也到了,只求能為其求娶一淑女,掌管家事,為我曹家開枝散葉。老太太常年在京都裏,對京都各家小姐想必也是知曉一二了,也求著老太太見著好的能跟侄女我說一聲。”

老太太看在眼中很是滿意,雖然滿口答應這,但也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說:“你可見過我是個孫女?”

曹夫人跟隨曹大人外放之時,家中一切與官員女眷交友都由她出面,深懂姑姑的話中的暗示,“不曾,請老太太叫出來見見,我也把我這見面禮給送出去。”

“去請四位小姐來見客,不要讓她們失禮了。”

片刻,蕭家四位小姐結伴而來,曹夫人瞧著四位蕭家小姐各有各的特點,有端莊優雅、有清麗可人、有小家碧玉還有明艷動人。曹夫人嬌笑著說:“老太太這些孫女真是美人,羨慕啊。”

老太太指著她們道:“這是大孫女蕭明珰,這是二孫女蕭明珝,這個是三孫女蕭明瑾,最小這個是蕭明珚。”

“你們四位見見你們的表哥。”

四人與曹淩見禮。曹夫人吩咐貼身嬤嬤把四個各色小荷包當見面禮給她們,裏面裝著一個金色的梅花金錠子,她們謝過後便下去了。

曹大人與曹夫人今日才上京,還未來得及找住處,京都的房子不好找,要找著合適的更難,蕭老太太得知他們未有落腳之處,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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